Chapter 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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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8
七年後。
恢宏磅礴燈光璀璨的科技展覽會現場, 匯集了全球人工智能領域最具影響力的科學家、企業家、政界人士，以及來自高校和初創企業的精英代表。
會場人影交錯，一排排整齊的矩陣靠背椅座無虛席, 前來參展的行業翹楚代表們或相互寒暄, 或互抵名片，或有人在討論：
“第三排最中間那位帥哥是不是走錯地方了？不像是來參加科技展覽會，倒像是來參加明星頒獎晚宴的。”
眾人聞言紛紛投視線過去，當即有不少女士發出聲聲尖叫：“確定那不是哪個一線男明星？好絕的一張臉, 好強大的氣場。”
“你們不認識？” 這時, 有人介紹說，“人不知道比一線明星出名多少倍好不好？他是近年來AI研發和IC研發崛起速度最快，硬件軟件使用率最高, 曾多次代表國家出國比賽並且都幹翻洋鬼子榮獲第一的，晨曦光微科技有限公司的創始人, 楚愈痕, 楚總。”
楚愈痕身著一身三件套藍色西裝, 外搭黑色大衣，大衣被他折起來虛放在翹著腿的膝蓋上, 最上面是交叉疊放的手，而比骨節分明的手指更加冷白的, 是他那張輪廓線條極其英挺、極其完美的臉。
這麽一說，人們倒是都知道這家如雷貫耳的公司。
只是一直不知道其高速崛起的背後, 是個怎樣的神人在運籌帷幄，竟能在六七年的時間內, 把原先只是一家做汽車零部件研發與組裝的小工作室, 壯大並轉型成了國內赫赫有名的科技公司。
更不知道，這位神人不僅年輕, 還好看得無法用言語形容，讓帥，成了一種感覺。
聊著聊著，那人又補充說：“孤陋寡聞了吧你們？人是A大微電子科學與工程本碩連讀高才生，聽說當年高考成績是省理科狀元，全國排名第四。他在校期間，有很多頂尖科技公司曾給他拋過橄欖枝，但都被拒絕了。
人下定決心研發自己的東西，最終，以研發出一款不可覆制的AI技術在科技領域一炮打響。
不僅如此，這些年光他自己研發的專利就有好幾百項，如今搶著求著跟他合作的人排隊排到了巴黎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是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。”
“寒門貴子，天縱奇才。”
有老者驚訝地感慨著，走過去，抵上自己的名片：“楚先生，幸會，久仰大名。”
楚愈痕撩眼看見，起身接過名片，又同對方虛握了下手，回說：“不敢當。”
一人開了頭，之後便相繼有人來寒暄，楚愈痕因此收了一堆名片，也把自己的給出去二三十張，陸續還有人上前，他的電話在這時響了。
楚愈痕抱歉地微微頷首，拿上大衣，接著電話走出了展廳。
“三點的飛機，你別忘了接機。”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。
楚愈痕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，淡淡回覆道：“好，我這就過去。”
掛斷電話，楚愈痕去到車庫，打開庫裏南的車門，把大衣扔在副駕上，坐進去默默抽完一支煙，才起步去趕往機場。
.
近十個小時的機程，青晨在飛機上碼了近一萬五千個字，趕在下飛機前分成四個章節發了出去，並留言說，連著之後幾天的一並發了，等處理完事情再繼續更新。
章節剛發出去，一分鐘不到的時間，就收到上百條評論：有激動尖叫說作者居然連發四章的，有哀號又是幾天等不到的，也有啊啊啊啊啊啊啊說劇情簡直燃到爆的……
伴隨著女播音員溫柔的播報，飛機緩緩著陸，然後在升降帶上滑出長長一條直線，最終停下。
等其他乘客先走的間隙，青晨又回了幾條國內著名導演李導發過來的消息，等飛機上人走得差不多，她才牽著身邊的手，說：“媽，我們回來了。”
母親笑笑，反握著她，兩人一齊下了飛機。
七年未回，首都的冬天依然很冷。
走出國際機場，青晨的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，看見正向她奔赴而來的韓小小。
倪見對方腹部鼓起來的小山丘似的高度，她意外地挑起眉，三兩步上去將人穩住：“你悠著點，掉了我可賠不起。”
七年不見，再見如故。
韓小小站定，對著眼前人狠狠一番打量。
青晨外面穿了件長款的黑色束腰大衣，頭發挽成松松的低丸子頭，碎發之下露出一對做工精致又特別的酒紅色短款耳墜。
七年過去，曾經的奶萌甜妹感全然不覆存在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更加立體骨感的五官輪廓，正因為五官的清瘦立體，讓這個人看上去既溫婉如玉，又高級清冷，甚至還有點脫離世俗。
韓小小鼻子一酸，眼睛突然就紅了，一把將她抱住：“這些年，你為什麽一次也沒聯系過我。晨晨，你到底經歷了什麽？”
青晨避開她的孕肚，輕輕拍著她後背，淡淡一笑：“都挺好的。”
又抱了一會兒，韓小小擦幹眼淚站直身，朝旁邊恭恭敬敬地喊了聲：“阿姨。”
莊妍盯著她看了片刻，也還是笑笑。
“走吧，司機在前面等著。”韓小小帶路在前，問，“去我家，還是酒店？”
等托運的人把行李箱推出來，青晨拉上母親，跟著她走，說：“酒店吧，去你家不合適。”
“怎麽？你還能搶我老公不成？”身懷六甲的女人忽然轉身，貓著眼說，“不過不是你搶他，是他搶你。他當年那麽喜歡你，說不定再次見到又會死灰覆燃，你還是乖乖住酒店吧親愛的。”
“……”青晨笑笑，“孕媽還是少吃一點飛醋，對胎兒發育不好。”
“本來嘛，宋問星當年可稀罕你了。”
“他現在是你老公。”看見車停在路邊，青晨打開車門，扶她上車，“你們已經結婚了，現在還懷了崽，多幸福。”
“這倒是，他要敢造次，我就帶球跑。”韓小小笑得一臉幸福，系上安全帶說，“你不是說要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嗎？哪天去？”
“明天。”青晨又把母親也扶上去。
韓小小轉頭道：“哪個朋友，我認識不？”
“你不認識。”青晨最後落座，言道，“跟以前的我們，沒在一個圈子裏。”
.
與此同時，機場的另一個接機口響起聲脆脆的：“哥……”
楚愈痕雙手抄兜瞇眼打量自己留學歸來、女大十八變的妹妹，一手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，一手揉了揉她頭上的黃毛，沒什麽脾氣道：“跟那幫洋鬼子就學了這些？”
“哥……”楚茵茵跺剁腳，摸摸自己的秀發，哭笑不得，“您可真是越老越迂腐。”
28歲就被攻擊老了。
楚愈痕懶得跟她扯，拉著行李箱往停車場走。
“媽呢？”楚茵茵問。
楚愈痕說：“在我那裏。”
“是不是接上媽我們就直接回老家了？”女孩兒蹦跳著去到她哥面前，問。
楚愈痕點點頭。
楚茵茵又說：“強子哥怎麽會選擇在冬天結婚啊？這麽冷。”
那能有什麽辦法，他老婆的肚子快藏不住了。
楚愈痕沒跟小姑娘討論這些，將行李箱放在後備箱，進了駕駛座。
“強子哥結婚，野牛哥要回來嗎？”楚茵茵坐上副駕，系上安全帶。
那廂打了把方向盤，扔出個“回”字。
女孩兒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知足的笑容：“所有人都回來了，真好。”
末了，她又輕聲補一句：“要是知道青晨在哪兒就更好了。”
這個名字飄在有限的空間裏，像是某種禁忌，車廂因此而陷入短暫的安靜。
楚茵茵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只知道他哥看起來不是很高興。
歲月幾乎沒對他的相貌留下任何痕跡，倒是不知是不是混跡商場的緣故，他年少時固有的戾氣和野性不見蹤跡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深藏不露，是無動於衷，是成熟穩重，更多的是冷酷無情。
半小時後，楚愈痕把車停在小區樓下，兄妹倆正要下車，就看見他們的母親大人領著個苗條又漂亮的姑娘從遠處走來。
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楚茵茵笑倒在副駕上，楚愈痕眉心擰出一道痕t，開門邁出大長腿，走過去接過母親手裏的東西，沈默地放在後備箱裏，沒說話。
楚母輕輕拽了拽了身旁的姑娘，說：“痕子，這是在我小超市上班的姑娘，張靜，你見過的。我們不是要回老家吃喜酒嗎，我想帶她跟我們回去玩幾天，反正你也就載我跟茵茵兩個，車有空位。”
“痕哥。”女生靦腆地低頭看自己的鞋子，輕輕喊了聲。
楚愈痕點點頭，沒說什麽。
老太太這是又給他張羅相親對象了。
看破不說破，他站在駕駛座前，雙臂撐著車頂，望著自己六十歲不到就滿頭白發的母親，說了句：“您請的員工，您自己安排。”
楚母的安排就是，堅持把人帶上車，帶回老家，近水樓臺，就不信這事成不了。
寒冬臘月間，楚愈痕開車一路南下，途遇風雪，多饒了好幾個小時才趕到杏兒林。
強子站在路口等著，看見車一到，直接站去路中間把人攔了下來，讓帶著楚母和妹妹先去他家吃飯。
車子最終停在強子家的別墅前，雖然離正式娶親還有兩天，但門口已經絡繹不絕，有來玩的鄰居，也有親戚。
看見楚愈痕回來，迅速組成村裏最無堅不摧的情報組，從那些年楚家如何如何窮，探討到一定是祖墳冒青煙，再到歌頌他的光輝事跡，他對家鄉的回報，捐款修路，修學校……最後，說到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那個女孩兒，是不是他媳婦……
沒想到還有個俏生生姑娘同行，強子也震驚了，問：“你談女朋友了？”
楚愈痕鎖上車門，把鑰匙扔給楚茵茵，吩咐道讓她吃完飯先帶母親回家，然後對強子說：“相親對象，我媽那小超市裏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”強子攬著他往家裏帶，“阿姨真是操碎心。你一個高富帥鉆石王老五，身邊會差女人？”
楚愈痕沒接話，跟他去到二樓，進了客廳，脫掉大衣露出裏面的煙灰色襯衫，往沙發上一坐，點了支煙，把打火機和煙盒扔給強子，問哪天接親？
“明天。”
西裝革履的強子抖了支煙出來，點上，然後吩咐人把飯菜端上樓，說：“野牛今晚到。”
“嗯，熱鬧。”楚愈痕說。
吐出口煙霧，強子看他一眼：“我都要結婚了，你，還不打算找個伴嗎？”
視線從即將下雪的窗外收回，楚愈痕在煙灰缸裏點掉煙灰，背往後靠，懶懶地著二郎腿，笑說：“找，怎麽不找。”
強子三兩口抽完煙，琢磨半天，終是問道：“你知道青晨在哪裏嗎？”
楚愈痕一挑眉，沒什麽起伏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兄弟，”強子深吸口氣，終是問道，“我從來也沒敢問，你跟她，具體是什麽時候分的？”
楚愈痕深吸一口煙，默了默，沒所謂道：“六年前。”
“也就是她出國的第二年，為什麽啊？”強子貌死繼續問。
楚愈痕沒接這話，靠著沙發背的腦袋微微一偏，連同尼古丁的味道一起，從鼻吸裏呼出聲冷笑。
為什麽？
感情的世界，情在人在；情變，人便不在。
不外乎是，天晴下雨，新歡舊愛，移情別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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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年後。
恢宏磅礴燈光璀璨的科技展覽會現場, 匯集了全球人工智能領域最具影響力的科學家、企業家、政界人士，以及來自高校和初創企業的精英代表。
會場人影交錯，一排排整齊的矩陣靠背椅座無虛席, 前來參展的行業翹楚代表們或相互寒暄, 或互抵名片，或有人在討論：
“第三排最中間那位帥哥是不是走錯地方了？不像是來參加科技展覽會，倒像是來參加明星頒獎晚宴的。”
眾人聞言紛紛投視線過去，當即有不少女士發出聲聲尖叫：“確定那不是哪個一線男明星？好絕的一張臉, 好強大的氣場。”
“你們不認識？” 這時, 有人介紹說，“人不知道比一線明星出名多少倍好不好？他是近年來AI研發和IC研發崛起速度最快，硬件軟件使用率最高, 曾多次代表國家出國比賽並且都幹翻洋鬼子榮獲第一的，晨曦光微科技有限公司的創始人, 楚愈痕, 楚總。”
楚愈痕身著一身三件套藍色西裝, 外搭黑色大衣，大衣被他折起來虛放在翹著腿的膝蓋上, 最上面是交叉疊放的手，而比骨節分明的手指更加冷白的, 是他那張輪廓線條極其英挺、極其完美的臉。
這麽一說，人們倒是都知道這家如雷貫耳的公司。
只是一直不知道其高速崛起的背後, 是個怎樣的神人在運籌帷幄，竟能在六七年的時間內, 把原先只是一家做汽車零部件研發與組裝的小工作室, 壯大並轉型成了國內赫赫有名的科技公司。
更不知道，這位神人不僅年輕, 還好看得無法用言語形容，讓帥，成了一種感覺。
聊著聊著，那人又補充說：“孤陋寡聞了吧你們？人是A大微電子科學與工程本碩連讀高才生，聽說當年高考成績是省理科狀元，全國排名第四。他在校期間，有很多頂尖科技公司曾給他拋過橄欖枝，但都被拒絕了。
人下定決心研發自己的東西，最終，以研發出一款不可覆制的AI技術在科技領域一炮打響。
不僅如此，這些年光他自己研發的專利就有好幾百項，如今搶著求著跟他合作的人排隊排到了巴黎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是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。”
“寒門貴子，天縱奇才。”
有老者驚訝地感慨著，走過去，抵上自己的名片：“楚先生，幸會，久仰大名。”
楚愈痕撩眼看見，起身接過名片，又同對方虛握了下手，回說：“不敢當。”
一人開了頭，之後便相繼有人來寒暄，楚愈痕因此收了一堆名片，也把自己的給出去二三十張，陸續還有人上前，他的電話在這時響了。
楚愈痕抱歉地微微頷首，拿上大衣，接著電話走出了展廳。
“三點的飛機，你別忘了接機。”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。
楚愈痕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，淡淡回覆道：“好，我這就過去。”
掛斷電話，楚愈痕去到車庫，打開庫裏南的車門，把大衣扔在副駕上，坐進去默默抽完一支煙，才起步去趕往機場。
.
近十個小時的機程，青晨在飛機上碼了近一萬五千個字，趕在下飛機前分成四個章節發了出去，並留言說，連著之後幾天的一並發了，等處理完事情再繼續更新。
章節剛發出去，一分鐘不到的時間，就收到上百條評論：有激動尖叫說作者居然連發四章的，有哀號又是幾天等不到的，也有啊啊啊啊啊啊啊說劇情簡直燃到爆的……
伴隨著女播音員溫柔的播報，飛機緩緩著陸，然後在升降帶上滑出長長一條直線，最終停下。
等其他乘客先走的間隙，青晨又回了幾條國內著名導演李導發過來的消息，等飛機上人走得差不多，她才牽著身邊的手，說：“媽，我們回來了。”
母親笑笑，反握著她，兩人一齊下了飛機。
七年未回，首都的冬天依然很冷。
走出國際機場，青晨的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，看見正向她奔赴而來的韓小小。
倪見對方腹部鼓起來的小山丘似的高度，她意外地挑起眉，三兩步上去將人穩住：“你悠著點，掉了我可賠不起。”
七年不見，再見如故。
韓小小站定，對著眼前人狠狠一番打量。
青晨外面穿了件長款的黑色束腰大衣，頭發挽成松松的低丸子頭，碎發之下露出一對做工精致又特別的酒紅色短款耳墜。
七年過去，曾經的奶萌甜妹感全然不覆存在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更加立體骨感的五官輪廓，正因為五官的清瘦立體，讓這個人看上去既溫婉如玉，又高級清冷，甚至還有點脫離世俗。
韓小小鼻子一酸，眼睛突然就紅了，一把將她抱住：“這些年，你為什麽一次也沒聯系過我。晨晨，你到底經歷了什麽？”
青晨避開她的孕肚，輕輕拍著她後背，淡淡一笑：“都挺好的。”
又抱了一會兒，韓小小擦幹眼淚站直身，朝旁邊恭恭敬敬地喊了聲：“阿姨。”
莊妍盯著她看了片刻，也還是笑笑。
“走吧，司機在前面等著。”韓小小帶路在前，問，“去我家，還是酒店？”
等托運的人把行李箱推出來，青晨拉上母親，跟著她走，說：“酒店吧，去你家不合適。”
“怎麽？你還能搶我老公不成？”身懷六甲的女人忽然轉身，貓著眼說，“不過不是你搶他，是他搶你。他當年那麽喜歡你，說不定再次見到又會死灰覆燃，你還是乖乖住酒店吧親愛的。”
“……”青晨笑笑，“孕媽還是少吃一點飛醋，對胎兒發育不好。”
“本來嘛，宋問星當年可稀罕你了。”
“他現在是你老公。”看見車停在路邊，青晨打開車門，扶她上車，“你們已經結婚了，現在還懷了崽，多幸福。”
“這倒是，他要敢造次，我就帶球跑。”韓小小笑得一臉幸福，系上安全帶說，“你不是說要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嗎？哪天去？”
“明天。”青晨又把母親也扶上去。
韓小小轉頭道：“哪個朋友，我認識不？”
“你不認識。”青晨最後落座，言道，“跟以前的我們，沒在一個圈子裏。”
.
與此同時，機場的另一個接機口響起聲脆脆的：“哥……”
楚愈痕雙手抄兜瞇眼打量自己留學歸來、女大十八變的妹妹，一手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，一手揉了揉她頭上的黃毛，沒什麽脾氣道：“跟那幫洋鬼子就學了這些？”
“哥……”楚茵茵跺剁腳，摸摸自己的秀發，哭笑不得，“您可真是越老越迂腐。”
28歲就被攻擊老了。
楚愈痕懶得跟她扯，拉著行李箱往停車場走。
“媽呢？”楚茵茵問。
楚愈痕說：“在我那裏。”
“是不是接上媽我們就直接回老家了？”女孩兒蹦跳著去到她哥面前，問。
楚愈痕點點頭。
楚茵茵又說：“強子哥怎麽會選擇在冬天結婚啊？這麽冷。”
那能有什麽辦法，他老婆的肚子快藏不住了。
楚愈痕沒跟小姑娘討論這些，將行李箱放在後備箱，進了駕駛座。
“強子哥結婚，野牛哥要回來嗎？”楚茵茵坐上副駕，系上安全帶。
那廂打了把方向盤，扔出個“回”字。
女孩兒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知足的笑容：“所有人都回來了，真好。”
末了，她又輕聲補一句：“要是知道青晨在哪兒就更好了。”
這個名字飄在有限的空間裏，像是某種禁忌，車廂因此而陷入短暫的安靜。
楚茵茵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只知道他哥看起來不是很高興。
歲月幾乎沒對他的相貌留下任何痕跡，倒是不知是不是混跡商場的緣故，他年少時固有的戾氣和野性不見蹤跡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深藏不露，是無動於衷，是成熟穩重，更多的是冷酷無情。
半小時後，楚愈痕把車停在小區樓下，兄妹倆正要下車，就看見他們的母親大人領著個苗條又漂亮的姑娘從遠處走來。
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楚茵茵笑倒在副駕上，楚愈痕眉心擰出一道痕t，開門邁出大長腿，走過去接過母親手裏的東西，沈默地放在後備箱裏，沒說話。
楚母輕輕拽了拽了身旁的姑娘，說：“痕子，這是在我小超市上班的姑娘，張靜，你見過的。我們不是要回老家吃喜酒嗎，我想帶她跟我們回去玩幾天，反正你也就載我跟茵茵兩個，車有空位。”
“痕哥。”女生靦腆地低頭看自己的鞋子，輕輕喊了聲。
楚愈痕點點頭，沒說什麽。
老太太這是又給他張羅相親對象了。
看破不說破，他站在駕駛座前，雙臂撐著車頂，望著自己六十歲不到就滿頭白發的母親，說了句：“您請的員工，您自己安排。”
楚母的安排就是，堅持把人帶上車，帶回老家，近水樓臺，就不信這事成不了。
寒冬臘月間，楚愈痕開車一路南下，途遇風雪，多饒了好幾個小時才趕到杏兒林。
強子站在路口等著，看見車一到，直接站去路中間把人攔了下來，讓帶著楚母和妹妹先去他家吃飯。
車子最終停在強子家的別墅前，雖然離正式娶親還有兩天，但門口已經絡繹不絕，有來玩的鄰居，也有親戚。
看見楚愈痕回來，迅速組成村裏最無堅不摧的情報組，從那些年楚家如何如何窮，探討到一定是祖墳冒青煙，再到歌頌他的光輝事跡，他對家鄉的回報，捐款修路，修學校……最後，說到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那個女孩兒，是不是他媳婦……
沒想到還有個俏生生姑娘同行，強子也震驚了，問：“你談女朋友了？”
楚愈痕鎖上車門，把鑰匙扔給楚茵茵，吩咐道讓她吃完飯先帶母親回家，然後對強子說：“相親對象，我媽那小超市裏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”強子攬著他往家裏帶，“阿姨真是操碎心。你一個高富帥鉆石王老五，身邊會差女人？”
楚愈痕沒接話，跟他去到二樓，進了客廳，脫掉大衣露出裏面的煙灰色襯衫，往沙發上一坐，點了支煙，把打火機和煙盒扔給強子，問哪天接親？
“明天。”
西裝革履的強子抖了支煙出來，點上，然後吩咐人把飯菜端上樓，說：“野牛今晚到。”
“嗯，熱鬧。”楚愈痕說。
吐出口煙霧，強子看他一眼：“我都要結婚了，你，還不打算找個伴嗎？”
視線從即將下雪的窗外收回，楚愈痕在煙灰缸裏點掉煙灰，背往後靠，懶懶地著二郎腿，笑說：“找，怎麽不找。”
強子三兩口抽完煙，琢磨半天，終是問道：“你知道青晨在哪裏嗎？”
楚愈痕一挑眉，沒什麽起伏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兄弟，”強子深吸口氣，終是問道，“我從來也沒敢問，你跟她，具體是什麽時候分的？”
楚愈痕深吸一口煙，默了默，沒所謂道：“六年前。”
“也就是她出國的第二年，為什麽啊？”強子貌死繼續問。
楚愈痕沒接這話，靠著沙發背的腦袋微微一偏，連同尼古丁的味道一起，從鼻吸裏呼出聲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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